天高皇帝遠,高手在民間
作者:王洪義 27/06/2019
 

泥咕咕,河南淮陽李寸松藏

中國古今藝術,一直有中心和主流。粗略看,元代以前的宮廷畫家,元代以後的文人畫家,1949年以來的官方畫家(公務員畫家),位居中心,代表主流。
 

招財進寶,現代湖南灘頭高臘梅作
 
然而,有中心,就有邊緣;有主流,就有非主流。非中心,非主流,通常存在社會邊緣地帶,而邊緣的特徵,是天高皇帝遠,布衣草野間。大多數藝術家,要奔中心,混主流,敬廟堂,求聞達,此乃人之常態,無可厚非。只是,藝術這種事,不像政治經濟科技軍事,其中心與邊緣,主流與非主流,孰高孰低,很難判斷。
 

騎虎人刺繡,四川群眾藝術館藏
 
藝術之高低,與人心人情有關,與中不中心關係不大。因為所謂中心主流廟堂者,無非位高權重財大氣粗而已,而位高權重財大氣粗之人,反而不容易保有藝術所需要的赤子之心,反而很容易走到誇張和炫耀的路子上去(宮廷藝術的特徵)。所以,千百年來的中國美術史中,真正讓我一見傾心的,不是宮廷裡的精專手藝和文人們的水墨機巧,而是陝西剪紙,河南年畫,山東布老虎,河北泥玩具,貴州儺戲,雲南織繡,等等。與這種看似雜七雜八的民間藝術相比,中國所謂主流藝術(宮廷與文人藝術),其實是有些單調的。
 

麒麟送子,陝西鳳翔
 
僅從媒介使用上說,中國的主流藝術,從古到今不過只有那麼幾種基本材料,而中國的民間俗眾們卻能就地取材、點石成金,創造出多到無法統計的各種各樣的藝術品,如剪紙、版畫、泥塑、布藝、竹編、草編、鐵藝、刺繡、陶瓷、染織、等等。這種不拘常規、隨機創造的構思能力和製作技巧,與西方當代藝術倒有幾分類似。
 

辟邪吞口,雲南省群眾藝術館藏
 
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,是有廟堂處即有藝術,有井水處也有藝術。天下的藝術家們,居中心如大衛安格爾者,好;不是中心如塞尚凡高者,也好。至少,對有天賦的藝術家來說,沒必要一定要追主流,攀中心,尊廟堂。
 

大座虎,陝西鳳翔,陝西省群眾藝術館藏
 
 
結論:天高皇帝遠,遠離中心主流廟堂,無礙於偉大藝術的誕生。over